你真的会做风险评估吗？不确定性的七层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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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恐怖袭击事件之后2002年2月的记者会上，美国国防部部长拉姆斯菲尔德被问到伊拉克是否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时，他回答了一段被广为流传的金句：如我们所知，有些事是“已知的已知”，我们知道自己知道，有些事是“已知的未知”，我们知道自己不知道，还有一些事是“未知的未知”，即我们不知道自己不知道。

在我看来，拉姆斯菲尔德还少说了一个，即“未知的已知”，我们不知道别人已经知道的事情，这里会涉及一个主体变换，但仍然是风险范畴里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风险管理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则——最佳可用信息，指的就是这种情况，我们之前的文章中曾经谈到过一个概念“过去的风险”也是这个意思。

除了“已知的已知”是确定状态之外，其余的几种情况都涉及到未知，未知就是处于不能被确定的状态，总是和不确定性关联在一起。其中已“未知的未知”，最为不确定，按照弗兰克·奈特的说法，这种状态属于纯粹不确定性，不可量化，不是风险的研究范畴。

今天，我们将风险的本质就定义为不确定性，涵盖了奈特的不可量化的部分。传统上，我们习惯用概率和影响两个维度衡量风险的水平高低，但是，我们忘记了不确定性才是这两个维度的背后主使。我们判断是不是构成风险的标准，就是看有没有不确定性参与，只要有，我们就可以称其为风险。另外，今天我们评估风险，仅仅靠评估其发生概率和影响程度，已经不能满足今天我们对风险的认识，需要根据环境的需要加入更多的分析维度。

风险评估是一个既简单又复杂的工作，想做很容易，想做好很难，因为涉及太多变量无法分析透彻，我们之前有一篇《风险评估工作的现状、问题和思考》介绍了一些，今天，我们就分析下风险评估中的多层不确定性：

一、发不发生不确定

法国数学家庞加莱说：概率是人类无知程度的度量！如果真的有全知全能的“神”，概率对它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虽然信息爆炸各种算法泛滥让我们有了充分的手段可以进一步准确评估一件事的发生概率，而且，根据海因里希法则，有些风险经过一定的累积，一定会发生一次事故。但概率本身就代表不确定，我们可以改进的是对概率本身预测的准确性，就算宏观上遵循一定规律，但微观上仍然不能确定是否一定会发生。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根据历史数据（行业+个体），有时还需叠加趋势线，利用最佳可用信息来估计发生概率。

二、何时发生不确定

不确定性和时间是紧密联系的，一般而言，我们可以说过去的事情就是确定的，而未来一切都处于不确定当中，有些被认为未来必定要发生的事情，只是在限定条件下确定性极高的事件。所以，发不发生和概率有关，何时发生就和时间有关，确定风险的发生时间，才能更有效的分配和利用现有资源。

三、影不影响不确定

我们在分析潜在事件对目标的影响时，当然都是选择有影响的事件作为研究对象，但对有些事件而言，在第一步需要判断事件是否对我们的目标产生影响。有时甚至需要在事件的影响中分离哪些产生影响、哪些不产生影响。有人可能会说影不影响和发不发生是否是重复的？不是的，发生和影响有时并不一定是同步的或互为因果的，这需要视情况而定。

四、影响方向不确定

对目标实现产生影响的不确定性，由于我们打开了风险边界，这种不确定性的影响就需要界定方向性，这也是为组织能够更好的识别和把握“良机”非常重要的方法。影响的方向大致可分为正向、负向和中性三个方面，最重要的是有时影响的方向并不单一，特别是叠加了影响时间长短之后，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情况会出现。

五、多大影响不确定

除了影响的方向外，产生多大的影响是传统风险评估中关注的内容，我们虽然极力想确定一个事件发生之后的后果，或者严重程度，以便于更好的进行风险反应，但有时风险的影响结果并不可确定，而是在可大可小、或大或小之间变换。所以，产生多大的影响也是不确定的。

六、持续时间不确定

不仅何时发生是和时间紧密关联，事件一旦发生产生影响的持续期间也是和时间紧密关联的，这也是衡量风险影响结果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这种影响是否是线性的、是否是连续的也是不确定的。

七、冲击速度不确定

我们今天的环境下评估风险的影响，还有一个重要的参数，就是事件对组织的冲击速度，同样的风险，如果缓慢释放和急速冲击对组织的抗风险能力的要求是不一样的。特别是在今天黑天鹅、灰犀牛事件频发的时代，对风险的韧性程度也是评估组织风险管理能力的重要方面。

上面这七种不确定，都是我们在风险评估中需要考量的方面，最关键是，这七种不确定性是混合交错在一起出现的，要分离出不同的不确定性进行针对性的分析，要求的能力极高。经常有人会说，这都是确定的事情了，已经不是风险了。就上面的这七种不确定内容而言，只要有一项是不确定的，风险就会存在，只不过是确定性程度较高而已；如果七种不确定都存在，那就是高阶的风险，不确定性程度最高。

我们一般谈到的风险，一般是可以确定其中的一种或几种，针对另外的几种不确定内容进行分析。有人觉得风险评估工作好做，但风险评估可不是可能性、影响程度打个分算个结果那么简单；相反，想做出一个高质量的风险评估极其复杂，不确定内容本身就不容易把握，把众多的不确定内容糅合在一起就更难分析。所以，需要细化和清晰的颗粒度，自下而上的形成逻辑链条，才能避免一锅粥式的结果出现。

最后，把我自己思考的一个四个维度的“已知与未知”模型送给大家参考，看看每个象限的特征，比如1象限“已知的已知”，对应的是常人，关键词是成本收益最优，对应的主观感受/行为就是行动。